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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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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,什麽???

她耳朵沒問題,沒聽錯吧?

龐大的空凈道場內,阻礙物很少,一眼望去,空曠曠的紙門地板構成的空間,靜寂無擾!這樣的地方,最易形成回音。

聽一聽!真田玄一郎的話落許久了,寧心圓尤覺得他浩然肅穆的聲音繞然耳邊。

“吶!一郎,剛才在我大門前,你應該看到我帶了耳朵,對吧?”寧心圓撩起胸前長發,向外扯露出圓潤可愛的小巧耳垂,瞪圓一雙杏型眼珠子,難得囧囧有神的對他說。

啪!一聲輕響。

藏在額頭劉海下的青筋,不約而同的擰出一個‘井’,眼角微不可見的抽抽,如墨的眼眸劃過幾縷亮光,面色黑透難看。可看著寧心圓軟軟和和的小臉蛋上,晶亮的迷糊眸子,心裏又徒生的幾分無奈寵溺。

這磨人的小傻瓜,啥時候開始吃定他不會對她下狠手的。

“不許顧左言他的,你跟隨寧伯母習武多年,是該檢驗的時候了。快點!向我攻過來。”真田玄一郎單手握緊竹刀,猛力一揮,堪堪正對寧心圓面前。厲言沈聲道。

“哎呀~~~怎麽回事啊?一郎,你內分泌失調了?都上課時候了,居然跟我說要比武。”腦門被紙門夾壞了?後面一句,寧心圓沒膽子說出口,尤其是真田玄一郎鐵黑著臉的時候。她不由得縮縮小肩膀,手上的竹刀好比燙手山芋,恨不得立刻扔掉它。

只她不知道,話裏的其中一句,更讓真田玄一郎氣悶差點噎住。臉色越發向陳年未刷洗的老鍋底般烏漆抹黑。

“你不進攻!那就換我了。”真田玄一郎黑著臉,箭步踏前,渾身氣勢驟然一變。起手高揚揮刀,犀利劃破空氣的威勢怦然散發,瞬間制造出咻咻的氣流聲。

寧心圓嚇得一跳,後頸寒毛反射性豎起,腳板微微離地急促後移兩步,拉開彼此距離。皓腕輕旋扭轉,迅速的將竹刀橫檔面前。

下意識的一同動作下來後,她怔楞一下,眨眨水當當的杏眼,隨即反應過來。馬上氣的像被踩尾巴的喵咪,彈跳起來。

“哇哇!一郎你來真的。”

“廢話,現在才醒悟實在太松懈了。”

清晨的陽光透過紙門木窗溫柔的滲入室內,光潔無塵的地板跳躍起點點星輝,似液體無形狀的軟和鏡子,隨著陽光來去游蕩,一時出現這處,又忽然出

現那處,調皮可愛的叫人生不出氣來,只想跟隨其無憂一笑。

真像只小貓,全身炸毛豎起來似的,因怒氣氤氳而閃閃發亮的水眸,清晰的映出他的模樣,心頓時一軟,大手蠢蠢欲動,很想溫柔的撫順她焦恐的心。真田玄一郎面上嚴肅冷然的望著寧心圓,心卻是軟成一坨,仿如貓咪肉爪下毛線球,纏繞淩亂的理不出直線來。

寧伯父被帶走之後的第二天,他才從祖父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。當時,他心裏想到是她空洞無神的小臉。滿目的不敢置信,僅有潛意識的反駁話語——不會的。

這樣的神情,他只見過一次。

那年炎熱到燒心的夏天,兩家慣例開展切磋比武活動。中途溜出去的他,看到了身體貫來不太好的寧心圓中暑暈倒在地。痛苦難堪的表情,聽不懂的囈語□,微微抽搐的瘦小身軀,到最後,驟然睜眼撕心裂肺的慘然呼叫。他驚呆了,半響,他方回過神來要呼喊大人。就要轉身的瞬間赫然頓住,原來,寧心圓大大的睜著沒有焦距的眸子,無意識的扯住了他衣袖。他看著臉上毫無表情的她,身上卻是散發出強烈的悲慟絕望。

“奶奶,您~~沒事的,圓圓~~~賺好多錢,~~~治好您病…………

“不,會的,~~~奶奶沒病了,怎麽,會~~在同樣的時間,去世~~~~~~~

“奶奶~~~~~不要……

時而日語,時而陌生的語言,聽不懂全部。但是以他的分析能力,還是可以分辨出她失去了一位感情很深的親人。心神混亂,電光火石之際,他鬼使神差的抱住寧心圓,語氣生硬斷續的安慰相識不久的悲泣女孩,直到她醒來。

這件事,他沒有跟家人說過,一直深埋在心裏。後來,兩家越發的熟絡了,他才從寧家人口中得知。不久前才被現在的親人尋回的寧心圓,早年與之相依為命的奶奶不幸去世,而她卻連其的最後一面都未能看到。悲痛一直不肯沒有表現出來

,似乎不痛就要可以欺騙自己親人仍在般,只有失去痛到失去意識的情況下,才無知無覺的發洩出來。

於是,那一刻的他,腦海再次浮現知道消息後的寧心圓,強裝鎮定,心裏已經懼怕到悲哀的愴痛。心臟徒然出現一陣尖銳的刺痛,他忽然想到一句話。

正因為得到過,才更清楚失去的痛苦。

她得到了奶奶的愛,然後永遠的失去。再次擁有父母的愛,

卻無時無刻的擔心會被剝奪掉。

知道她昏迷不醒,他在社團拼命的加強訓練,爭取更多的時間探望她。每當看到寧心圓毫無血色的青白小臉,他的心就揪成一團,多看一刻,就多痛一分。手握冰涼柔滑的白皙柔荑,真田玄一郎內心越發堅定守護她的念頭。

當他接到她的電話時,一顆擔憂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回心坎處時。慌亂心安之際,他竟然松懈的道出寧伯父即將被定罪的事情,話已經說出去了,想收回也太遲了。畢竟事實如此,再怎麽遮掩,她遲早會知道。

然而,當話機對面沈默良久後,寧心圓沙啞顫聲的回說。

【我知道了,謝謝你,一郎!】

其中隱藏的驚恐害怕,他聽不出,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。接下來的幾天了,無論是透過電話通話,還是到寧家看她。越來越沈郁,時常肅穆的不知在想些什麽,魂不附體的樣子,叫他憂慮不已。最不想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,她又將自己的恐懼不安埋藏在內心深處,擠壓著不到崩潰的時刻,不會發洩出來。

眼前的寧心圓,眼底下青黑的陰影,臉上仍舊可見的憔悴蒼白。再這樣下去,她會撐不住的。所以,便有了兩人在道場上對峙的這一刻。

“你班上第一節是自習課,去除路程,還有20分鐘的時間,足夠你我比試之用。”微微側身,沒有認真的正面對著寧心圓,真田玄一郎單手持刀抵住她橫在面前的刀身,俯視故作輕視的說。

幾乎是即時,寧心圓被他的動作語言氣煞了。不管什麽原因,他這樣的行徑,很好的惹惱了她。

“什麽意思?說我在20分鐘內會敗給你?”他是立海大的皇帝沒錯,他的劍道是全國級別的沒錯,他前陣子才剛剛授刀沒錯。但是,不代表他就能輕易的打敗她。要知道,回家五年,她就習武五年。柔能克剛,媽媽所教的正是克制他這些很大程度上靠力道取勝的劍道。

“你想這樣說也未嘗不可。”真田玄一郎以刀尖輕點寧心圓的刀身,繼續輕視的說。只是,墨亮的眼眸在看著寧心圓氣悶的稍稍紅潤起來的臉頰時,微微笑意掠過,然後稍縱即逝。

“…………”寧心圓不是沈默,而是氣的說不話來,點點星火可以燎原,描繪正是此時她的心境。原本小小的怒氣,被點燃變成轟轟烈火,水盈盈的眼眸恰好燒的冒煙了。

兵不厭詐!

寧心

圓沒有預先打招呼說出手,立刻壓低身子,抿緊嘴唇,就著橫刀直直劈向真田玄一郎腰間。

真田玄一郎嘴角輕輕一勾,眼眸的笑意漸漸加深,輕松的急退,刀尖朝上擋住她的攻勢。還配合挑釁的說!

“太慢了!”

“混蛋一郎,你死定了。”負負得正,寧心圓被氣岔的胸口同時再被氣著,便是順暢了。得以大聲的吼叫某人,青白羸弱的小臉,立時迸發出亮麗的神色。

“呵呵!你可以試一試。”煥發著健康的色彩,周身繚繞精神奕奕的氣息。真田玄一郎高興的笑出聲來,繼續挑釁,只話中的隱含的笑意濃厚許多。若是平時的寧心圓肯定可以察覺到,不過,此時的她,怒火當頭燒,怕沒心思留意這些了。

欺身豎劈右肩!她只是不想持強淩弱,有功夫也藏著捏著而已。即使是跳舞用的,也絕對不會弱到任人鄙視欺負的程度。

跳躍直下急刺胸口要害!為什麽要激起她內心深處苦苦隱藏的殺意、怒氣、憎恨,她已經壓抑的很辛苦了。眼前熟悉的菱角分明俊臉,模糊間轉換成那個黑衣男子的臉,又變成在父親懷中放肆的女人。

旋身背後偷襲!洶湧澎湃的殺意怨毒不受控制的破欄而出,寧心圓眼中看不到其他,只想狠狠的擊倒眼前的人,撕毀所有。

甚至幾天來的擔憂、懼怕、憤恨、嗜殺……通通一股腦的倒出來,似是憤怒,又像興奮的招招殺意狂亂的襲向真田玄一郎。顯然,她已經魔障了

扶風步做引迷惑,奮力的欺近真田玄一郎左前身。突然,腰身以詭異難辨的角度彎曲,手臂做藤,纏繞著刀身,就要攻到左肩膀時。

下一刻,竹刀又以驚人的弧度驟轉,直劈真田玄一郎的右胸口。眼看,快要砸到他的要害。忽然,一聲輕咳不知從處傳來,很輕很小,卻綿綿不絕圍繞龐大的道場打轉。

那些不知隱含什麽力量,猶如瓊漿清泉,洗刷時間所有汙穢。突然間將喪失理智的寧心圓撤回心魂。一片空白的腦海,朦朧恍然間,一點清明慢慢擴散至今眼前清晰可見。

“啊~~~~~~~~~一郎!我,我怎麽回事?”雖然恢覆神智,但是收勢仍是不及,刀尖側身擦過真田玄一郎右胸口。惹來他不禁輕哼出來,寧心圓忙不丟掉竹刀。欲要扶住他,卻不知自己身體正傾斜不直,下盤不穩,硬是撲向他。

嘭~~~~~

“你沒事吧?對不起,對不起~~~~~~~我不知道~~~”

兩人終於跌倒在地,還是暧昧的女上男下姿勢。寧心圓看看真田玄一郎的胸口,又仰頭望望他的神色,緊張的不知所措。在他身上蹭啊蹭,扭啊扭的。

“嘶——別動,心圓。我沒事!”摟摟懷中溫軟的芬香軀體,真田玄一郎心裏又苦又甜。

喜的是寧心圓心中的郁結終是散解了許多,苦的卻是腿間昂然起立的堅硬,全身血液奔騰翻滾,叫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。

一時之間,竟是苦笑不得!

趴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不動,鼻間氣息全是他的,兩人如斯親密的貼近,寧心圓當然感覺到他腹下的炙熱。臉紅釀成胭脂色,氤氳成霧的眼眸羞怯,嘴角不自知的輕輕勾起。

不知是為了輕松一身的爽朗,還是為了別的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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